【授权翻译】【胜出】手不会说话/ 09

【授权翻译】【胜出】手不会说话/ 09

[캇데쿠]손은 말하지 않는다 / 09

 

原作:Ruka  翻译:海天月夜 

原作者推特ID:ruka_tea

原文地址:https://rukaruka.kr/207059 

【本文禁止转载】


 手不会说话 1 2 3 4 5 6 7 8 9 10(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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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画师太太为ruka画的实体版明信片插图走这里→小说插图


* 原作基准的11年后爆豪和绿谷以敌人x分析员再会的故事 

* 本篇略长(共计一万五千字..

 

* 原作者和译者都是以读者的读后反馈为动力继续码字的社畜,连载最需要动力,看完欢迎评论留言~作者太太也会过来用翻译器视奸(x)我会按照原作者太太的要求把留言翻译发给她。

 

 

BGM / Dark Horses <Alone>:请务必边听边看,歌词继续重点


 



手不会说话

By ruka_tea


 

 

09

 

 

从这里到仓库据说要三十几分钟。 

拦了出租车的是绿谷。最好请求支援。欧尔麦特坐上出租车时开了口。沿着缓缓移动的车窗倾斜的路灯在隐退英雄的脸上洒下了深深的阴影。深吸了一口气后吐出,欧尔麦特平静地补充。

 

“因为我已经没有力量了。”

 

十年前,就在绿谷失去了记忆的那一年,英雄突然宣布了隐退。也因此,二十七岁的绿谷出久无法体感欧尔麦特是什么样的英雄,有过多么厉害的活跃。 

欧尔麦特说绿谷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子。是继承了自己的力量的,唯一的存在。就如同敌人B,不,爆豪胜己其实是自己的人生中过于巨大的存在这一事实,绿谷并不怎么相信这点。 

不过到最后还是会相信吧。就像我发现B,也就是你一般。咽下思绪,绿谷向着车窗外用力咬了咬唇。已经开始凋零的樱花被卷入干燥的春风,雪白地飘舞在街道之上。

 

“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望着车窗的森绿色眼眸随着声音再次转向了内侧。曾经应是老师的男人笑得温和。大概他经常会对着自己如此微笑。然而这次也想不起曾经见过那笑容的记忆。

 

“从第一次看见起就是。我直觉到。这名少年拥有的并不是个性或单纯的力量,是比那些望得更远的眼… 终有一天会用那份力量换取更大的事物,我是这么坚信的。”

“……”

“所以想把我拥有的全部传承给你。我的名声,我的力量,我的位置以及我的象征。”

“可是欧尔麦特,我…”

 

打住支吾的话语,绿谷调节了呼吸。对不起。绿谷习惯似地说出口。因为胸口激荡着。比起那个,更大的原因是尚且无法完全相信欧尔麦特的话。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太能相信我是你的弟子。因为…是啊。我没有力量,弱小,最关键的是没有个性…”

“不,你有。只是忘记了使用它的方法而已。只是和消失的记忆们一同被封印了。”

“……”

“是我…那么做的。”

 

停下话语,欧尔麦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车窗外。仅此而已。望着窗外的目光中,缥缈地浮荡着沉默了整整十年的话语。绿谷咬住了脸颊内侧。你的眼中是否也有着我失去了的时间。你是否知道我遗失了的那些碎片。

并不知道那些具体是什么。不过绿谷非常肯定。欧尔麦特是明确知道自己是如何失忆了的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如此。但是欧尔麦特至今都没说出绿谷是如何失去了记忆。欧尔麦特给予的真实,仅仅是与B,爆豪胜己有关的。两人的交集合是什么,人生中的多少部分是相交的,我失去的人是谁。 

人类会在有着隐蔽的理由时选择隐藏真实。欧尔麦特不说出口肯定有着其理由。或是因为恐惧,或是有着某种外部压力。 

 

“是为了你好。”

 

欧尔麦特望着窗外开口。绿谷抖了抖肩膀,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欧尔麦特。路灯照洒下长短不一的阴影飞快地在欧而麦特的脸上出现又湮灭。 

是我的失误。欧尔麦特无力地笑。同时补充。不过最后会知道的,毕竟没有永远的秘密。 

 

“我能做的事情只有引导你。剩下的就要靠自己去寻找了。不过一定能找到的。因为你有着那种力量。无论事情是怎么开始,最后总能将它扭转至正确方向的力量啊。”

“……”

“快到了。”

 

森绿色的眼睛循着声音看向了正面。出租车减下了速度。转过一个大拐角后,远处出现了没有牌匾的高大空荡的建筑。匆匆扫过前辈发过来的出动需要十多分钟的信息,绿谷望向了窗外。仓库比自己估摸的还要高大。正用双眼估算着差不多有20层高的高度时,出租车慢慢停了下来。欧尔麦特开了车门。

 

“我们走吧,绿谷青年。”

 

绿谷那时也在仰望着仓库。胸口宛如海啸般激荡。耳根咚咚跳动了起来。好奇怪啊,欧尔麦特。习惯性地握住隐隐作痛的右手,绿谷嗫嚅。 

 

“并不陌生呢。这里。”

 

分明有来过。 

 

 

 

 

 

 

*

 

望着仓库A空荡荡的地板,死柄木的眼睛凶恶地扭曲。连接着吊车的锁链已断,某个人被日夜吊过的位置只留下了被爆炸烧焦的痕迹。

诱饵逃跑了。 

 

“头!监控室报告说有 ‘客人’侵入了仓库入口…”

 

推开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的敌人在看到死柄木的脸色后下意识减小了音量。仿佛个性般覆盖着整张脸的手掌下露出的浑浊瞳眸眨也不眨,只是注视着爆豪消失的位置。消失了,逃跑了…死柄木用力抓挠起了脖子。

 

“杀了。绝对要杀了。要撕成碎片,把他杀了。”

 

仿佛要把皮肤撕裂,手的动作飞快而激烈。敌人不敢贸然靠近,只能屏息了好一会儿。这种时候的死柄木连老师都无法管制。直到脖子流出了血,死柄木才勉强停下了手。双手仍然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兔子走进了兔窝。然而挂在陷阱上的诱饵却消失了。不行,没有诱饵的话。会永远都抓不到兔子啊。为了这个时刻已经等了十年。他可是压抑着想把那个狂妄、碍眼的嘴皮子碾碎的想法忍耐了整整十年啊。

被老师责骂该怎么办。老师责怪我是没用的家伙该怎么办。无法控制思维,死柄木不住散漫地攥紧张开着双手。会把我赶走也说不定。会…不再爱我。相比其他,死柄木最为害怕最为恐惧的是那件事。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杀掉。”

 

还不如直接杀了把尸体做成标本。愚蠢的兔子肯定会立刻上钩的。就像十年前被骗的那次一样,会不知自己有多弱小就盲目地猛扑上来啊。但是老师希望那家伙,爆豪胜己完整地活着。死柄木也清楚老师是多么垂涎那家伙的个性。

要找到。陷入恐慌的浑浊双眸惊慌地梭巡着爆豪消失的位置。要找到他。在老师知晓前,在老师讨厌我之前找到他。必须杀了他。这才开始看清了片刻前因愤怒而没有看见的东西。沿着断裂的锁链滴落的血迹一路延伸到了安全楼梯。

去找。死柄木开口。 

 

“找…找,找,找!立刻!”

 

为了狩猎兔子需要猎犬。等到狩猎结束,兔子会被吃掉,失去用处的猎犬也会落入主人的腹中。他会那么做的。死柄木再次疯狂抓挠起了脖子。 

 

 

 

 

 

 

*

 

进入仓库并没有预想般的困难。门是敞开着的,连监视都没有。 

空无一人反而显得蹊跷。是陷阱吗?半信半疑着,绿谷赶在欧尔麦特之前迈入了黑漆漆的走廊。从仓库的破旧程度来看,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用途。然而直至最近都有着人类出入的痕迹。绿谷缩着肩膀走进了漆黑的走廊。心脏总是怦怦跳动。从他走下出租车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如此。 

 

“你没事吧,绿谷青年?”

 

看了眼脸色,欧尔麦特压低声音询问。绿谷点点头。没事的。昏暗的荧光灯下偶尔现出的白皙脸庞显得一片苍白。是因为心跳才会这样。咬了咬唇尖,绿谷想着。悸动变得比片刻前更加激烈。并不是兴奋或恐惧一类的感情。是既视感。 

 

他曾经来过这个仓库。

 

不清楚是因何事而来。不,连他来过的事实也并不明确。只是感觉如此。就像见到爆豪时产生的那个感觉一样,胸口悸动得几欲作呕。就好像一口气喝下了多加了浓缩咖啡的咖啡一样。绿谷习惯性地用力吞吐起了呼吸。望着绿谷背影的欧尔麦特短暂地咽下了无声的叹息。是复杂地混杂着断念与负罪感的声音。 

 

“我们的身体拥有着比大脑更多的情报。也许记得这个地方的不是你的大脑而是你的身体。”

“……”

“我不该把你带来…”

“不。”

 

绿谷用力吸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森绿色的眼睛回望着欧尔麦特反复保证。我真的没关系。 

 

“请继续…前进。”

“……”

“因为我不会再逃避了。”

 

我不会再逃走。也不会放弃。用力咬了咬脸颊内侧,绿谷重新看着正面迈出了脚步。在走廊的另一边看见了挂着<仓库A>标志牌的门。 

前辈差不多会在五分钟后到达。绿谷想。虽然短暂地生出了至少该带上一把枪的想法,却随即甩甩头扔到了一边。如果敌联盟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枪支也只能成为无用之物。前辈应该呼叫了机动队和能够最快动员的英雄们,只要慎重行事到那时就好。

千万不要有什么事。绿谷祈祷般用力抓住了不安跳动的胸口。 

 

 

 

 

 

 

*

 

抓着胸口的手掌下砰地溅起了火花。 

 

男人连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便断了气。推开了男人瘫软的身体,爆豪环视了一圈自己所在的场所。褪色的破旧水泥墙一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十几台CCTV画面。这里是监控室。

所以应该是17层吧。只要再上3层就是目的地了。爆豪用力搓了搓脸,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结了血痂的唇角嗤地嘲笑。

 

“现在,妈的,应该乱成一团了吧。”

 

死柄木应该气昏了头。不看也知道。那个恋父情节的爹宝男只要一想到会被老师讨厌肯定会发狂。因为死柄木让自己苟延残喘至今的理由也纯粹是因为老师,也即是说,是ALL FOR ONE那么命令的。 

ALL FOR ONE是本该死去的存在。虽然在隐退后假装把一切工作转交给了死柄木后退居幕后,然而直到三年前他的身体彻底崩溃,他也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无数英雄和敌人的个性。

问题是肉身。无论个性再怎么强大也无法违背自然的法则。活着的生命终有一死。无论是个性还是无个性,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注定都会平等地奔向死亡,会成长衰老直至呼吸停止。ALL FOR ONE没能顺应那个法则。 

ALL FOR ONE已经是个尸体了。能让这贪婪的尸体重新找回力量的,只有从同一枝丫延伸出去的相反方向的力量,也即是继承ONE FOR ALL的人。  

 

“而我他妈就是为此而存在的诱饵。”

 

爆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皱巴巴的黑色T恤中间大大地印着Plus Ultra的字样。他知道买了这件打从一开始就像自己的所有物的T恤的人是谁。也知道那家伙是想着谁买下了这件T恤。只是不会承认而已。 

 

因为我是没有信心再次失去你的胆小鬼啊。 

 

反正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死。换句话说,也就是因为我还有一口气你才永远无法自由。咽下了思绪,爆豪用力咬住了脸颊内侧。这种感慨在此刻毫无必要。在过去的十年已充分上演过了,这种没完没了的新派剧。现在要走的路还很远。扯着嘴角,爆豪再次转过了身。只要再上3层就是天台。入口处肯定有死柄木他们在把守,倒不如跑上天台跳到旁边建筑物的天台更优胜算。 

要消失掉。思索着刚要转身的那一瞬间。角落里的一台CCTV突然将爆豪的视线重新转回了画面。准确说是打开仓库A的大门出现的西装打扮的男人。鲜红色的眼眸用力扭曲。是森绿色的头发。 

妈的,那小子无论有没有记忆都。 

 

“真他妈让人烦。”

 

也是,从小时候开始就隐约地不听人话了。正咽下思绪时,爆豪突然闭上了嘴。因为察觉到嘴角放松了下来。现在并不是像这样嘻嘻哈哈的时候。尤其你最后还是不管不顾地来到了这里,就更加的。

 

“你记起我的场所不能是这里啊,妈的。”

 

好不容易掩埋的伤口也许会再次裂开。你能够再次承受它吗。不,我能够承受住吗。咀嚼着思绪,爆豪径直离开了监控室。就在森绿色的眼睛短暂地望向摄像机又再次远去的那个瞬间。

 

 

 

 

 

*

 

抬头望着监视器镜头的森绿色眼眸倏地一颤。因为在内兜里震动的手机。 

 

“你好。啊,是,前辈。是,我在里面。”

 

只停放着一辆巨大吊车的仓库空空荡荡。将抬头看向吊车的欧尔麦特留在身后,绿谷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慢慢地走向了内部。前辈正在发飙。似乎比起抵达现场的消息,绿谷身在仓库内的事情才是大事。

 

[你明明长得不像是冲动行事的人,为什么做起事来这么鲁莽?你又不是现场要员,明明没有武器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行潜入的话…]

“那个是因为我有点心急,哈哈…对不起。”

[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对你说,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喂,你又叫我怎么办…不,这些就先算了。没事就好。没什么事吧?没问题吧?B呢?B怎么样了?]

“还没有。”

 

环视着内部的森绿眼眸苦涩一笑。用私人理由决不可能出动机动队。所以绿谷借用了B的名义。也的确不算是说谎。无论他和爆豪胜己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爆豪于公都是敌人。警察追捕逃亡中行踪渺然的敌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是,明明那么搜寻都没找到,你到底是怎么知道B的情报的?前辈嘟囔着发起了牢骚。这个提问有点难办。由于心急,虽然先请求了支援,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该说什么好…正当绿谷苦恼时,欧尔麦特动了动唇型。拿我当借口。因为周围很安静,通话内容似乎也传到那边了。森绿色的眸中顿时泛起了喜色。谢谢你,欧尔麦特。 

 

“我见到了欧尔麦特。”

[欧…什么?欧尔麦特?你小子,都什么时候的欧尔麦特…啊,难道厅长介绍的客人是…哈,真是。如果是欧尔麦特的话的确有可能知道B的情报呢。不过B呢。真的在那里吗?]

“那个我也得再观察一下…”

 

支吾着转过视线的绿谷突然僵住。因视线被某一处剥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吸引着视线的吊车下有什么东西。不,能看见有什么被捆绑过的痕迹。断成一节一节绞在一起的锁链,干涸的血迹…而之后在锁链边缘发现烧焦的痕迹时,森绿色的眼睛猛地睁大。是作为搜查员的直觉。不,心跳的速度更加飞快。

 

在死柄木的心腹中拥有与火相近的个性的只有一人。 

 

耳根瞬间嘈杂了起来。这里有过爆豪胜己。绿谷至今也清楚地记得他被带走时一触即发的险恶气氛。不知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你被绑在了这里,又逃走了。绿谷这才明白为什么一路走到这里的路上都没有遇见其他人的原因。 

 

死柄木和其他敌人们此刻正搜寻着爆豪胜己。 

 

那么你会消失在何处。入口处别说是爆豪胜己了,连其他敌人都不见踪影。回溯着思绪的森绿眼眸倏地睁大。 

 

“天台…”

[什么?什么天台,突然在说什么…]

“前辈,天台!是天台!请前往天台!”

[不是,无缘无故的…绿谷?]

 

无暇听完前辈的回答,匆匆挂断电话便冲向了台阶。慢了一拍察觉到情况的欧尔麦特急忙跟在了身后。然而绿谷没有余暇去顾及跟在自己身后的昔日英雄。奔向紧急出口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心脏搏动得仿佛随时都会跃出胸腔。

只要沿着这条路跑下去就会有你。就这么一直爬上去就是天台。奔跑,跳跃着,绿谷想。但是没有直通的台阶。沿着这台阶一直向上奔跑,在20层横穿走廊冲向反方向后打开门的话… 

咦。绿谷突然停了下来。仰望着无止境延伸的台阶的森绿双眸地震般颤抖了起来。 

 

“想起来了…”

 

他曾经来过这里。

 

 

 

 

 

 

 

*

 

那一日,把少年叫到外面的是仅仅一个人的名字。 

 

「不去不行吗,出久?」

 

那天是周六,少年在收到‘朋友’发来的短信前,正久违地和妈妈一起收看着电视剧重播。妈妈一直温柔而心软。自从儿子成功考上了梦寐以求的UA后,虽然经常由于担心儿子而夜不能寐,但是妈妈一直都是少年最为坚实的友军。妈妈会追到玄关挽留少年是升上二年级以来的头一遭。一如往常地坐在玄关用力系着高帮鞋的鞋带,少年用圆滚滚的眼睛笑得明朗。为了安抚妈妈。

 

「不会有什么事的,妈妈。最近敌联盟也很安静啊。自从ALL FOR ONE被抓后已经超过半年没有消息了。没事的。」

「但是出久,那里太危险了,而且你一个人…!」

「对我说了救我。小胜他。」

「……」

「你知道的啊。我只能前往。」

 

晚上回来后给我做炸猪排盖饭吧。只说了那一句,少年离开了家。妈妈,还有晚了一步从妈妈那里听到消息的老师也都在挽留着少年。然而少年还是得前往。不得不去。是自己那个自尊心强烈到不愿向他人低头的朋友,不,已经不再是朋友这个名字的‘少年’第一次主动发来的短信。

 

‘少年’捡起了掉落在仓库入口的手机。就在少年与妈妈道别后循着朋友发送的短信前往仓库的一小时之后。 

 

为了寻找既是弟子也是继承人的少年而奔向现场的老师,在看到慢悠悠路过小区游乐场的红眸‘少年’时露出了仿佛见了鬼的表情。老师说少年为救出自己而前往了仓库,而没有听完老师让他请求支援的忠告,少年已经奔向了仓库。掉落在仓库入口的手机虽然屏幕碎裂,电源却没有关闭。打开并确认了最上方的短信后,少年第一次产生了脚下塌陷的感觉。是自己的名字。然而少年从未发送过那种短信。

 

「应该是陷阱。」

 

同行的老师开口。对老师而言当务之急是请求支援。否则一不小心可能会连其他意义上疼爱的另一名弟子也会失去。然而少年却没有坦率地回应那句话。红色的眼用力地扭曲。

 

「哦,可如果是那小子的话会救我啊。废久那小子,妈的,会那么做啊。」

「……」

「又是为了救我而乱窜结果被抓了是吧。哈,死书呆子。真他妈好样的。」

「……」

「谁给他的脸让他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地放肆,撒野啊,操。」

 

少年用力咬住了牙关。来不及挽留,明亮的头发离开老师的视野奔向了仓库。是‘朋友’第一次为了救少年而奔跑的那时。那一日。 

 

欧尔麦特在那一日,失去了两名弟子。是十年前的春天。 

 

 

 

 

 

 

*

 

被手推开的铁门随即大开。已经到了天台。 

 

走出天台时,风最先肆虐着吹乱了爆豪的头发。一瘸一拐地走向内侧,爆豪先用双眼确认了四周。看不到别的家伙。 

 

“虽然只是目前不见人影。”

 

撇了撇嘴角,爆豪观察了紧贴着栏杆的隔壁建筑。刚好到自己腰部的栏杆下,平坦地铺开着隔壁建筑的天台。高度约莫是3到4米左右。这个高度足够了。 

脚下闪烁着警灯。废物倒没有独自前来。爆豪嗤地扭曲了嘴角。那么那家伙至少不会丧命了。这些也同样已经足够了。

如果能从这里无事逃脱的话,他打算去自首。不知道会被判上几年。最少也应该是无期徒刑吧。也是,至今以来一直都活在地狱里,区区监狱简直称得上天堂了。假装口误称自己是因为你这家伙才被抓进来并透露名字的话,应该能晋升吧,那个白痴。然后若能偶然间远远地望见为了和其他囚犯面谈而进出此地的蠢脸的话,似乎也能够忍受那乞丐般的监狱生活了。

 

那样就足够了。想着,爆豪攥住了栏杆。 

 

就在那时。鲜红眼眸猛地睁大。正飘来着恶臭。

 

“……!!”

 

从背后伸来的胳膊一把抓住了爆豪的脖子。无暇躲避。身体就这么被举起来伸出了栏杆外。爆豪这才看向了掐着自己脖子的漆黑潮湿的皮肤的主人。沿着大张的嘴巴,唾液正稀里哗啦地流下。是脑无。在脑无的身后,灰色的发丝幽灵般出现。颜色浑浊的瞳眸嘻地一笑。 

 

“不行啊,B君。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没完呢。”

 

脑无在抓着脖子的胳膊上用上力猛地举起了爆豪。双脚在20层高的虚空中摆动。然而无论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战胜脑无的蛮力。这种状态下绝对赢不了脑无。死柄木哧哧大笑。开心得无法忍耐的脸。

 

“为什么?逃出去后想做什么?难道想去自首吗?诶,就算那样也是个犯罪者啊,B君。事到如今又能去哪里呢,是吧?”

“……”

“不用担心。等兔子出现后一切都会结束的。兔子能找回记忆最好,如果兔子找不回记忆的话就去抓垂垂老矣的英雄…不是吗?不用现在就那么用尽全力。等老师把你的个性吸收完了,我会特地把你杀了的。不用被做成脑无循环利用了哦?”

 

这可是天大的恩惠不是吗?死柄木笑嘻嘻。就好像完成了枯燥的作业的孩子。用仿佛只剩下玩耍的孩子般跃跃欲试的目光,死柄木在原地蹦蹦跳跳了一会儿。

愚蠢的家伙。爆豪握住了脑无正绞着脖子的手腕。对这种情况已经想象过了数百次。在过去的十年间。 

 

“在狩猎的时候啊,蠢货。”

 

抓着脑无胳膊的手掌下渐渐冒出了烟。难道。死柄木的目光瞬间锐利了起来。爆豪轻轻扭曲起了嘴角。 

 

“只要诱饵嗝屁,就完了啊。”

 

死柄木飞身上前时为时已晚。砰,随着爆炸,脑无的尖叫声撕裂了夜空。失去双手的脑无暴跳如雷,明亮的头发从20层坠落的,

 

绿谷推开天台门的那一瞬间。 

 

 

 

 

 

 

 

*

 

那一天,少年没能见到朋友。为了救出朋友而翻遍了仓库,但是无论哪里都看不到那头明亮的发色。敌人太多太强,令少年无法独自招架。少年虽然一直对持久战很有自信,但是那一日却怎样也无法取胜。挥动拳头到手腕断裂浑身脱力后失去了意识。 

这之后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似乎吸入了催眠瓦斯,少年沉睡得不知时间的流逝。虽然在沉睡时间或因疼痛,间或似有人在凿开头盖骨而发作着醒来过,但每当那时都会有尖锐的针头重新扎进胳膊。在重复着沉睡与清醒的期间,眼皮重如千斤,现实越发像梦一般朦胧而遥远。

 

我会死吗?

 

少年用呆滞的大脑思考了数次。偶尔从睡眠中醒来时,会看到正把锋利的手术刀凑到眼前笑嘻嘻的医生的脸。你会成为很棒的材料的。医生似乎嘟囔了那种话,然而没有力气询问是什么的材料,在对自己做着什么。

死亡般的睡眠再次继续。而后突然从沉眠中惊醒。因为自己的朋友的声音。正是曾发送了自己被敌人抓住了,让他帮帮自己的短信的那个声音。 

 

「…一群白痴。」

 

背对这边的明亮头发向着对面开口。少年因朋友没有受伤,看起来平安无事而感到庆幸。虽然想笑却不知为何笑不出来。身体尚未从睡眠中彻底清醒。从出生以来就一直憧憬过来的那个背影,一直追逐着跟随的那个背影,那个帅气的背影正映在朦胧的视野中。那家伙再次复述。愚蠢的敌人们。

 

「白痴吗?那小子的个性可不是与生俱来的。动了大脑的话当然用不了,妈的。」

「…别骗人。」

「不相信的话就问欧尔麦特啊。脑袋可真笨啊,这个窝囊废。」

「……」

「所以把我带走。」

 

浑浑噩噩地朦胧一片的森绿眼眸猛地睁大。不行。少年想那么大喊。却发不出声音。雪上加霜的是连身体都无法动弹,少年这才发觉自己被束缚在扶手椅上的事实。不行。少年摆动着身体。不行,要阻止。内心先于大脑,本能先于理性那般呐喊着。即使挤出最后的力气也要将你挽留。

然而那个时候的朋友,那发色明亮的少年连一次都没有回头。明明已经听见了这些声音,你却仍然那么做。明明知道我已经清醒,你也仍然要那么做。 

 

「把我当作人质。」

 

你说。不行。少年无数次地在心里尖叫。不要,不要那样。

 

「我和那小子可是从出生以来就一直一起长大。再没有比我更好的链接纽带了。既然你们动了颅内,那种家伙也已经没用了。连使用个性的方法都忘了的家伙。」

 

不要那样。真的不要那样做。小胜。

 

「废久那小子只要一恢复精神后肯定会找我。」

 

是啊。面对面站着的灰发男人嘻地一笑。男人早已知晓少年为朋友赌上过两次性命的事实。这次可是被救了的朋友赌上性命呢。男人说。真难过。

 

「第一次赌上了性命,可竟然永远都无法看到了。」

「噢,所以说,妈的,就别管那小子…」

 

少年可能永远都无法记起那时发生了什么。哪怕能重新找回记忆也一定永远无法知晓。那部分的记忆不知为何就像古老的胶带般陈旧而朦胧。是怎么离开那个椅子的。是如何以没有摆脱药效的身体挣脱出了椅子,又是如何朝着那明亮的头发爬过去的,少年永远都不会知道。朋友突然缄默,非人之物发出了令人不快的声音。在看到似是惊慌地对着自己睁大的鲜红瞳眸时,少年这才知道自己正抓着那只手。

 

「放手。」

 

朋友开口。少年在右手上用着力摇起了头。不要。 

 

「放开的话会离开啊。会走掉的啊。」

「让你放手了,啊!?」

「怎么能那样,那是你的梦想啊!你的梦想是什么我明明知道的啊!」

「……」

「不是说过想当英雄吗。不是说过要成为连欧尔麦特都能战胜的那种英雄啊, 你这个狗东西!」

「……」

「跟着那个男人走的话你就当不了英雄了…回不来了。再也…再也回不来这里了。」

 

离开的话会再也无法回到我所在的世界。少年清楚这一事实。所以害怕。害怕永远都无法相见的事实,害怕人生轨迹会像光明与黑暗般向着相反的方向分道扬镳,光明与黑暗永远也无法共存的真理少年是知道的。

慌张的家伙用力甩了甩胳膊。眼睛浑浊的男人似是觉得那副样子有趣,只是津津有味地观望,并未插手。滚,放开,无论朋友再怎么大喊,少年也没有放开那只手。少年在不该放弃的地方总是异常的固执。

废物。那家伙用力地咬着脸颊内侧开口。有一瞬似乎看见了鲜红眼眸中泛起的水汽。然而来不及仔细确认,那家伙立即躲避了视线。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回头看向少年。一句句冰冷的话语剜着少年的心。

 

「看来我的技巧还不错嘛。只是后面被捅上过几次就这么黏答答地纠缠着我,操。我至始至终都觉得你这种家伙可怕得很啊。令人作呕,妈的。」

「……」

「啊,心里舒坦了。滚。看见你的脸都恶心。」

「……」

「哈,操,你这废物。」

「……」

「至少假装一下受伤啊。」

 

不,不能那么做。并不疼痛。也不怨恨。少年已经清楚地认知到那些话并非这个少年的真心。是这一生了解得比家人还要紧密的唯一存在。不是你的真心。因为知道,所以更不能放开那只手。即使被他用脚踢踹,少年也直到最后都不曾放手。

让他放手的方法只有一个。少年在相握的掌心间感到了沿着血管流窜过来的滚烫热流。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放手。皮肉烧灼,焦味扑鼻。固执地紧抓不放的手终于忍受不住痛苦而退去。右手掌心已经被烫得脱了层皮。可少年却感觉不到疼痛。

 

「不要走…」

 

即使呼唤了名字,即使嚎啕大哭,那家伙也没有回头。药效似乎再次发作,少年为了追寻而挣扎片刻后再度瘫坐到了地上。已经连爬行的力气都彻底流失。愈发朦胧的视野总是一闪一闪。少年用力咬着湿漉漉的嘴唇大喊。我会去找你的。

 

「我会去救你。」

 

用力握紧了烫伤的右手掌心,少年立誓。即使在意识沉沦的那一瞬间。少年也依然在呢喃。小胜,我一定…必定,我… 

 

 

 

 

 

 

*

 

鲜红的瞳眸地震般地颤抖。比起没有坠落的冲击,比起双脚还浮在20层天台上的不安感,爆豪无法相信双眼所看到的风景。没有死。没有坠落。

抓住了爆豪左手的手上暴起了青筋。不是无力的无个性的手。曾为这只手感到过安心,也为这只手感到过背叛。手的主人笑得湿漉漉。凝结在森绿眼眸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过嘴唇落在了爆豪的脸上。

 

“我…约定过的啊。”

 

少年,不,绿谷出久开口。不可能这样。爆豪想。妈的,不可能会这样。绿谷向着春风般震颤的鲜红瞳眸再次补充。 

 

“我说过会来救你的。”

“……”

“小胜。”

 

那时,第一次想相信神。

 

 

-待续-

 

昨晚翻译时突然有如神助,越到深夜大脑越活络,手指飞快敲击着键盘打下了每一字。大概是被这章的文字感染了吧。不知有没有将原文的那种震撼和张力传达给大家……(。下一章就是完结了,临近完结,一路追着连载的小伙伴和新入坑的小伙伴们也记得浮上水面留个言,真的全靠各位的评论反馈作为动力马不停蹄地码字,是我和太太最大的动力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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