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胜出】手不会说话/ 04

 【授权翻译】【胜出】手不会说话/ 04

[캇데쿠]손은 말하지 않는다 / 04

 

原作:Ruka  翻译:海天月夜 

原作者推特ID:ruka_tea

原文地址:https://rukaruka.kr/206200

【本文禁止转载】

 手不会说话 1 2 3 4 5 6 7 8 9 10(完)

 翻译授权书见这里  授权书地址

 

* 原作基准的11年后爆豪和绿谷以敌人x分析员再会的故事 

* 我不许你们没听过如此契合的BGM(瀑布泪)

* 原作者和译者都是以读者的读后反馈为动力继续码字的社畜,连载最需要动力,看完欢迎评论留言~作者太太也会过来用翻译器视奸(x)我会按照原作者太太的要求把留言翻译发给她。

 

BGM / Koda – Staying(请务必边听边看,歌词继续重点)↓

歌曲外链

 

手不会说话

By ruka_tea

 


04

 


死寂般的黑暗因混乱而摇荡。是个意想不到的来客。

 

来客在倒向绿谷的同时失去了意识。绿谷不敢置信地定定注视着靠在自己肩上一动不动的脸。无论确认上几次也是爆豪胜己。混乱,慌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是爆豪的状况并没有好到能让他去理性判断。呼吸急促,后背潮湿。那个感觉鲜明到毛骨悚然,绿谷顺着湿漉漉的血迹找到了伤口的根源匆忙转过了视线。连帽衫下露出的雪白脖颈和肩膀的交界处殷红得格外触目惊心。这才在湿透了的连帽衫衣襟间看见了凹进去的痕迹。仿佛被人用刀剜出来的伤口比绿谷预想的还要深。

这到底是怎么…绿谷深深地吸了口急促起来的呼吸。 

 

“那个,爆豪先生。爆豪先生?”

 

首先还是决定带进屋子里。不自然地扶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高大身体走进客厅时,爆豪也依然只是粗粗地喘息着不曾睁眼。费力地托着宛如浸了水的棉花般垂下的四肢,绿谷让爆豪趴着躺在了沙发上。 

客厅里血腥味弥漫。并没有产生拘留通缉中的敌人,或者联系前辈们的想法。焦急地解开衣服时绿谷也一直颤抖着指尖。失血太多了。将打了结的连帽衫松紧绳解开拉下衣襟时,爆豪大幅抖动了一下。是出血过多时的常见发作现象。在警察大学的时候虽然学习过理论,但是实战迫在眉睫时却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分析员是基本和现场无缘的职业,也因此全无应对这类突发状况的经验。

要镇定。镇定地想一下。绿谷做了个深呼吸。当务之急是止血。匆匆拿过家中常备的急救箱取出了绷带和止血剂。急救箱被急促的手碰到后歪倒在地露出了内里,现在却没空去整理那些。要救活他。只有那个想法。祈祷起了千万不要有事。不能死,会救活的,他会救他,他接连咀嚼着思绪。

没过多久,绿谷感到了微妙的违和感。不知为何现在这个情况并不陌生。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形。 

 

为了拯救某人而竭尽全力冲上去的记忆,

为了营救某人而不管不顾冲上去的记忆。 

 

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弄不明白。就算为了拨开迷雾而使出浑身解数也想不起来。脑袋阵阵作痛,绿谷这次也没有想得太深入。只是心理作用。大把大把地扯着绷带,绿谷只是如此得出了结论。

用了止血剂再用绷带紧紧压迫着包扎的时候,爆豪的身体大幅颤抖了数次。折腾了许久。躲避着即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也总想推开自己的手,绿谷打上了绷带的结。无论是理论还是实习都认真对待的经历在这种时候成为了莫大的助力。血已不再流出。随着止血,爆豪也安静了下来。绿谷这才靠在沙发下理顺了呼吸。沉默再次降临。墙上的挂钟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响声。一时打住的苦恼们再次溃堤般喷涌了出来。也许是进退两难的窘境也说不定。

 

“该…报告么,对前辈。”

 

绿谷咬住了唇尖。还是要先联络医院呢。脑海里漂着无数浮萍般的问号。比起那个,想问的事情实在太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伤口是什么,你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找上了我。

 

“看起来像是挖出了什么的痕迹…”

 

伤口虽深却窄,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刃挖开了般外翻着。是受到攻击了么。思考了一下,绿谷随即摇了摇头。身上除了那处伤口外不见其他伤痕。也不是用刀枪或其他钝器弄出的伤口。虽然对法医学不是很有自信,但是通过汇集手中的线索推测出完整拼图就是侧写的领域。一半是职业本能,而剩下的一半则是好奇心。绿谷对爆豪胜己有着兴趣。可想要探知的心情究竟出于分析师对敌人产生的兴趣,还是有着其他理由,就连绿谷自己也很是混乱。

好像是刀尖。不对,比它更深更尖锐。与其说是刀,视作手术刀一类的医疗器具可能会更快一点。不过工具其实并不重要。这是把什么挖出了的痕迹。那么说, 

 

你挖出了什么。 

埋在你的颈部皮肤下的是什么。

 

“电视剧里通常会把GPS信号微芯片植入这里。”

 

呼,玩笑般软糯地笑着,绿谷回头看向了爆豪。爆豪半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夜晚的灯光透过百叶窗呈梳状照洒了进来。因为失了血,闪烁得更加雪白的脸看起来有些失真。看起来就像古老的褪色照片。就像如今已被抹去的昔日回忆。想到这里时,绿谷仿佛被蛊惑了般正伸出着手。

他认识这样的脸。光一般灿烂,太阳般耀眼,火焰般灼热,也因仿佛会被烫伤的某个存在的脸。 

 

“不可能那样的啊…”

 

这个错觉到底源自哪里。无法得知源头,绿谷伸出手慢慢抚摸了爆豪的脸。端正的额头,浮现皱纹的紧紧锁起的眉间。覆盖着狭长凶悍的眼梢的睫毛意外纤长,嘴唇形状端丽。真俊美。轻喃着诚实的感想,绿谷再次笑得如沐春风。有了这样的脸,无论到哪里都不会缺人气吧。实际在网络上就有不少追随者是被B的外貌和风格所倾倒的。 

但是真正来到你面前告白心意的人会少之又少。你有着那种气场。层层环绕的墙,无论是谁都不被轻易允许进入的那面牢固而坚硬的墙。然而至少会有某个人冒着危险穿过你那坚固的墙壁,走进了你的内心。也许他全部看到了也说不定。你最想隐藏的部分,你最脆弱的部分,你最羞耻的部分。你大概讨厌着他,会推开他厌恶他无视他径直走过。也许曾经有几次在他的心口上插入过匕首。墙壁如此坚固的人不会允许陌生感情的侵入。让你最感到混乱,让你变得不像你的唯一存在。

而你终于爱上了他。爱到整颗心粉碎,爱到为之赌上性命也甘之如饴。

 

“真羡慕…”

 

下意识地喃喃了一句,绿谷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猛地闭上了嘴。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大概是缺觉的缘故。只是那么认为。墙上的挂钟已经走过了凌晨1点。得先睡上一觉了。对爆豪胜己的处置等美美睡上一觉后再去考虑也不迟。反正以这种身体也无法马上逃跑。 

思索着起身的那个瞬间。 

 

“……!?”

 

被抓住了手腕。 

 

“那个,爆豪先生,我…所以也不是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因为惊慌,舌头总是打卷,再怎么挣扎着想抽出手也无济于事。不知所云地罗列着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话语时,感到了古怪的绿谷这才把视线重新投向了下方。爆豪依然沉睡着。在颜色深沉的黑发下,紧闭的双眼之间痛苦地扭曲。爆豪用仿佛做着噩梦般的脸呢喃。

 

“废久…”

 

又是那个名字。 

 

“不要走,妈的…”

“……”

“不要…走啊,拜托,是我…”

“……”

“错了…真他妈,是我错了啊,妈的。”

“……”

“不要走。”

“……”

“不要走,废物。”

 

你在抓着谁呢。绿谷用力啮咬着干燥的嘴唇。喉咙深处总是一阵阵发闷。思绪变得遥远。如此心急如焚地是想挽留什么人呢。你失去了谁呢。遗忘了谁呢。他也在寻找着你吗。他会是谁。他的心意也会与你相同吗,还是不同。

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个。我不是你爱着的那个人。心底吹拂过寒风。空虚的感觉令绿谷再次习惯性地咬住了唇。就在那时,爆豪紧闭的眼倏地睁开。 

眼睛不像刚才看到的那样漆黑。这到底…细细颤动着红得鲜明的眼眸呢喃,紧接着猛地扭曲了表情的爆豪甩开了绿谷的手。被打到的部位火辣辣的。比起疼痛,委屈感烧灼般抓挠起了绿谷的手纹。忘却了许久的右手手心发烫了起来。就好像被火烧到了一样。那份痛苦如此真实,绿谷先开了口。舌尖再次支吾起了辩解般的话语。多此一举的。

 

“起…起来了吗?我只是,没别的只是想确认身体状况才…”

“滚。”

“……”

“没叫你帮我。”

 

没叫你救我。 

 

森绿色的眼睛倏地睁大,敛起。胸口瞬间一沉。因为并不陌生。他曾听到过这种话。但是那是在何时,又是对谁说过的,绿谷却丝毫记不起来。只是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反应。毕竟从一开始你和我就不是那种密切的关系。

对不起。绿谷苦笑着低下了头。  

 

“随意碰了你很抱歉。但是先找来的是那边呢,爆豪先生。”

“……”

“暂且好好休息吧。不会…联络的。”

 

就算没有宾语,爆豪反正也能听得懂。估摸着,绿谷就那么转过了身。大致收拾了下散落一地的急救箱拿起来回到了卧室。关上门后客厅那边才传来了声音。啊,妈的。爆豪不断地谩骂。妈的,妈的,啊,狗娘养的,妈的!绿谷背靠着房门呆呆站了片刻。明天天一亮就要给前辈打电话。反正只要爆豪回到原来的位置就一了百了了。想问的事情可以等那之后在审讯室问他。你曾去了哪里,消失的那几日做了什么,以及那之后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

 

为什么总要叫我废久。

 

“…是在捉弄我吧。”

 

仅此而已。思索着,绿谷把被子盖过了头顶。然而睡意并未光顾。 

 

 

 

 

 

 

 

*

 

绿谷最终没能告诉前辈。 

 

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搜查却依然在原地踏步,连追踪B的线索也断得彻底。新闻里连日非难着警察总部的无能。人们经常大声抱怨还是欧尔麦特的时代好。但是老好人的前辈却没追究为什么追踪进度缓慢,手头的情报是不是太少。

 

「毕竟分析员也不是神啊。又没什么情报,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找出爆豪胜己。」

 

前辈反而对绿谷一脸的歉意。每当那时绿谷都无法正视前辈的脸,只是故意将视线投向远处的窗户。感觉足下在陷落。前辈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加消瘦,每一天都在用越加憔悴的脸挠着后脑勺。

 

「真的搞不懂到底消失到哪儿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也应该跟敌联盟接触过一次了,可无论是死柄木那家伙还是其他敌人都异常的安静啊。现在甚至都流传起来那种传闻了。B在逃往时是不是因为事故而死在了某处。所以说SNS不行啊。是人生的浪费。」

 

追随者们可是在说B是不死之身呢?前辈玩笑似的补充了一句。听着那句玩笑,绿谷却无法跟着笑出来。内心一隅就像被针扎到了般阵阵刺痛。不想被察觉到不自然的嘴角,绿谷有意垂下视线望向了脚尖。

对不起,前辈。绿谷将未能说出口的话语压在了舌下。但哪怕是失误也不能说出口。B就在我家,请马上前来逮捕,他在三天前捂着受伤的肩膀踉踉跄跄地找上了我,现在正是机会。每当胸口因良心的自责而刺痛时,绿谷倒是想反问。实在找不出答案。

 

为何我无法将你送走。 

 

“真是废物呢,这个。”

 

拖着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疲惫的身体下班开门时,迎接绿谷的是低沉没好气的声音。听到那声音后再次实感到了爆豪在自己的家。原来不是梦啊。愣愣地想着,绿谷脱下皮鞋走进了屋。爆豪正斜靠在沙发上收看着电视。发色和瞳色如今已回到了原来的颜色。大概是为了躲避追踪而在眼睛和头发上用了最近市面上非常流行的特殊染料,绿谷短暂地思考。不过比起那个,爆豪穿着的T恤格外眼熟。是独立出来时混在从本家带来的行李的,对绿谷而言大过头的T恤。

 

“有跟男性情人同居过?”

 

进入浴室的绿谷身后传来了爆豪的声音。绿谷已经充分疲倦到无法一一回应。因为一整天都在假装追踪着人在此处的爆豪胜己的缘故。没有回答,绿谷回过头看了会儿爆豪。坐在沙发上的鲜红眼眸正瞥着这边。四目相交。爆豪把身上的T恤用手扯了扯,对绿谷来说大过了头,怎么看都像是忘了去换尺码的T恤。 

 

“以刑事先生的尺码来说怎么看都大过头呢。看来是和跟我一样的小子同居过吧。怪不得觉得你总是在流着口水看着我。”

“……”

“连反驳都没有呢。让人不爽。”

“……”

“说不是啊,妈的。”

 

是。绿谷不得已地回答。不是。温软微笑的嘴角也失了生气。鲜红色的眼猛然扭曲。然而爆豪却并未多说什么,重新把身体转向了电视。 

真他妈是个心软的家伙。咬紧牙关的声音愤愤地传来。

 

“明明是警察干嘛要做连报警都报不了的事啊,妈的。”

“……”

“让人误会。”

 

并不怎么会察言观色。可还是理解了爆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啊,为什么我连举报你都做不到呢。为什么我会窝藏着你。反而是他想问他。 

 

为什么我无法将你送走。

为什么你不离开我。

 

就算伤口再怎么深,也不至于无法走动。而且现在应该也恢复了很多了。明明每次看见自己时总会露出厌烦的脸说着给我滚,爆豪却并没有轻易地离开。当他忍无可忍地问出口时,爆豪咬了口擅自从绿谷的冰箱里拿出来的苹果淡漠地回答。因为你好欺负啊,妈的。而后说了句。憋着。

 

「预定碰头的家伙的状态目前还不是很好。」

「……」

「只要约好碰面就会离开,憋着。」

 

就算追问了数次也不再透露更多。剩下的只能由绿谷自行推测。爆豪偶尔会用还没开通的手机裸机跟谁发送着消息。大概是约定碰头的对象。是敌联盟吗?虽然最先想到的是那个,但是在总部的前辈那里听来的情报却否定了这个预测。听说死柄木正两眼冒火地寻找B的样子。绿谷那时为了控制好表情而颇吃了些苦头。只能恳切地祈祷前辈不要发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的事实,以及这副仿佛被当头棒喝般受到了冲击的表情。

 

“听说敌联盟挂出了你的悬赏金呢。”

 

爆豪先生。补充了那句后,爆豪这才扭过头看向了站在卧室前的绿谷。一阵无言的对视。爆豪用力揉乱头发愤愤地吐出了一句。一副问什么屁大点事的表情。 

 

“我他妈还以为是什么事。”

“根据线报,敌联盟那边死柄木把追杀令传达下去了。只要提着B的尸体来见就奖励一千万圆。”

“……”

“你…不是他的左右手么。”

“左右手又算是哪门子的。哈,妈的。词汇量可真他妈烂。”

 

鲜红眼眸似是觉得不值一提般嗤笑了声。仅仅是那样。重新把头转向电视,爆豪紧紧合上了嘴。爆豪先生。绿谷再次叫他。旨在让他回答。什么啊,妈的。爆豪开口。鲜红的眼眸冰冷地扭曲。

 

“以后只准在想被丨插的时候跟我说话。妈的烦死了。”

“爆豪先生。”

“怎么,想做?现在想做的话就给你做。”

“……”

“看到像你这样的家伙们,我的东西就会高高竖起来啊妈的,应该警告过想把你插丨得死去活来吧。”

 

瞠目结舌的绿谷无声地开合了几下嘴巴,随后闭上了嘴。分明是在转移话题。明明知道却无法再深入。这个男人从初次见面时起便是如此。我可以穿透那坚固的墙壁哪怕一次么。可以触及到你真正的面容么。没有自信,绿谷紧咬着唇转过了身。是因为做着不光彩的事情才会这样。绿谷反复思索。明天见到前辈一定要如实说出来。

敛下思绪拉开卧室门时,从门缝间挤进了冷淡的声音。不要多管闲事。依然正对着电视的浅色头发对他说。 

 

“世上更多的是不知道为好的事情。”

“是什么。”

“……”

“爆豪先生。”

 

爆豪最终没有回答。 

 

 

 

 

 

*

 

废弃商业街的狭窄巷子里,笼罩着狭长的黑暗。 

早在很久以前断了电的小巷里照射不到任何灯光。瞥了眼蒙着厚厚灰尘的路灯,死柄木弯腰捡起了路中间掉落的东西。芯片被凝固得黑而浊的液体覆盖着,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虽然颜色不同,但是死柄木知道那带着腥气的液体原本是血的事实。

哇啊。死柄木面无表情地感叹。真狠呢,B君。

 

“真没想到会把自己身上的定位芯片给挖出来。”

 

老师会生气啊。自言自语着,死柄木挠了挠后脑勺。与吐出的语气不同,脸却笑得开心。站在旁边的敌人用僵硬的脸瞥了瞥独自笑个不停的死柄木。不过,没关系。死柄木把弯下的腰再次扳直。布满疤痕的嘴唇嘻地一笑。宛如收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嘛,没关系。反正也知道去了哪里。”

 

爆豪胜己无缘无故地来到这种郊区自己挖出了芯片。然后消失无踪。是什么令他迫切到要把过去十年间毫无怨言地佩戴至今的芯片挖出来呢。那会是谁。死柄木在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 

要走了。把芯片塞进兜里,死柄木转过了身。旁边的家伙们慢一拍跟在了身后。要去哪里?没有回答,死柄木仰头看向了天空。建筑鳞次栉比的狭窄缝隙中若隐若现的天空朦胧地悬挂着刚才没见到的月牙。死柄木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啊啊,警察很麻烦的啊。

 

“要杀掉呢,嗯。”

 

反正也让本该死在十年前的生命多活了十年啊。现在也到了该死的时候了。独自思考着,死柄木咧嘴一笑。啊,不过要是和那个男人碰面的话就困扰了。思索了下令人头疼的问题,死柄木甩了甩头发。那种事情到时候再考虑也不迟。现在想见到的脸并不是那个男人。 

 

“有没有美丽地成长呢。”

 

眼睛漂亮,性子胆怯,然而狂妄无比的那个无个性啊。

 

 

 

 

 


*

 

哭声穿透空荡的黑暗传了过来。侧躺在沙发上的爆豪缓缓睁开了眼。正值午夜。 

 

客厅里只有一直开着的电视在独自闪烁。深夜新闻的主播用今天也没找到B的行踪,搜查陷入了僵局作为了一天的谢幕总结。爆豪摸索着关掉电视后把遥控器扔到了远处。吵醒他的并不是那种尖细的声音。

肖似尖叫的哭声又接连传了过来。是从卧室那边。爆豪踢开了毛毯。 

 

“啊,真他妈麻烦。”

 

只有这点真是一成不变到令人作呕,废久。紧紧啮咬着唇尖,爆豪打开了紧闭的卧室门。朝着房门的方向横躺的白皙脸庞上,斜斜地洒下了东京的月光。不知辗转反侧了多少次,在乱成一团的卷发下露出的额头布满了冷汗。爆豪迈出脚步走到了床前。那时候绿谷也似乎在做着什么梦,总是细细颤抖着身子。走近后爆豪才发现睫毛底下早已一片潮湿。没有合起的嘴唇呜咽般地喘息。 

 

“小胜…”

 

向着头发伸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仿佛被冻住了般一动不动的手所投映的阴影下,绿谷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无数次地呼唤着相同的名字。鲜红色的眼颤动如破晓的黎明。在这几日间已经听过了数次。可即便如此,每当听见时心脏总会习惯性地坠落。

不可能有这种事。你明明已经忘了我的。 

 

“小胜… 呜,小胜…小胜,不要…,不要那样…”

 

并不是单纯心理因素所导致的心理阴影。死柄木说过切掉了海马体。用落满了伤疤的嘴唇,那家伙指着爆豪笑得仿佛看了一出好戏。这家伙将永远都无法记起你,已经把你全部剜出来了。爆豪用力咬住了脸颊内侧。 

我啊,妈的,仍然,该死地,做着那天的梦啊。 

 

爆豪用力握住了空拳。 

 

“别说笑了。”

 

那一天至今鲜明得宛如昨日。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陈旧的扶手椅。被皮带捆住了四肢,因麻醉而失去意识的脸由于照明显得格外苍白。在那里,你被删除了记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些家伙挖开你的头,剜出你的记忆的模样。你呼唤的那个名字如今已不可能是我。反正是醒来后就会忘掉的记忆。就像几天前,这次也肯定会如此。你会呼唤我直至夜幕褪去,到头来又会忘却吧。

 

缓缓地屈下了膝盖。爱哭鬼。爆豪在湿透的脸蛋旁边无声地笑。你依旧令人心烦。浅色的发丝向着潮湿的脸颊倾斜。不受控制地伸出的手指拂过潮湿的脸颊时,绿谷抖了抖身体却没有醒来。爆豪缓缓地擦拭了湿漉漉的眼角。总是无谓地想笑。眼角莫名发酸,爆豪故意扯起嘴角笑了出来。

废物。

 

“所以别再哭了,白痴。”

 

嘴唇覆上了湿润的唇。小心翼翼地分开微启的唇瓣时,绿谷从交叠的唇间哽咽了一声,却依然没有醒来。就那么相叠了很久很久。因呜咽而喘息不止的呼吸渐渐归于平和。 

心情真舒适。绿谷在睡梦中想着。但是比起那个,有股怀念的味道。就像疼痛了许久的部位一般,就像爱了许久的仅仅一人的名字一般。飘渺的声音在绿谷的耳边低低地呢喃。

你要就这样忘掉,永远。 

 

“…因为我,妈的,是个胆小鬼。”

“……”

“是个没有再度失去你的勇气的家伙啊,我。”

 

啊。那时胸口太过疼痛。明明仅仅是梦。 

 

 

 

 

 

#

 

对不起。 

 

男人向着少年无数次地低下了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少年没有回答。英雄到头来也是个成人。是给了一堆虚妄的希望最后却说做不到而举起白旗退却的胆小鬼,是骗子。 

 

「骗人。」

 

少年咽下泪水咬住了唇。悲鸣般地嘶吼。不要骗人。你可是一次都没输过啊。

 

「不是说过能救出来吗。不是说过都会平安的吗。」

「……」

「废久那小子,妈的,明明是那么尊重你!」

「……」

「什么英雄,你这个骗子。」

 

男人最终没能对少年抬起头。 

 

 

 

-待续-


翻译这篇时听着本章bgm码字我很不好……原作者太太也说过感情消耗太严重了,这章我是噙着泪码的字。呜呜呜呜呜呜呜……这章也陆陆续续揭开了很多断片,看完的小伙伴们有什么感想也欢迎留下评论……我去哭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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