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胜出】手不会说话/ 05

【授权翻译】【胜出】手不会说话/ 05

[캇데쿠]손은 말하지 않는다 / 05

 

原作:Ruka  翻译:海天月夜 

原作者推特ID:ruka_tea

原文地址:https://rukaruka.kr/206687

【本文禁止转载】

手不会说话 1 2 3 4 5 6 7 8 9 10(完)

 翻译授权书见这里  授权书地址


* 原作基准的11年后爆豪和绿谷以敌人x分析员再会的故事 

 

* 原作者和译者都是以读者的读后反馈为动力继续码字的社畜,连载最需要动力,看完欢迎评论留言~作者太太也会过来用翻译器视奸(x)我会按照原作者太太的要求把留言翻译发给她。

 

* BGM / George Ogilvie <Count Your Blessings>:在线听歌

 

 


手不会说话

By ruka_tea

 

 

05

 

 

穿过噩梦长长的隧道,便能看见远处的光。已是清晨。 

今天也记不起来是什么样的梦。绿谷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慢吞吞爬了起来。设为7点的闹钟尚未响起。呆望了窗外的阳光片刻,绿谷朝着敞开了一半的门看去。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就好像在油炸着某物的味道。 

 

难道。

 

一脚踢开了被子,绿谷拉开半掩的门跑出了卧室。同时也僵在了原地。在他几乎从未使用过,也无缘使用的厨台前,站着背对他的爆豪。 

 

“因为没有人能吃的东西。”

 

熟练地翻炒着平底锅上煎得金黄的鸡蛋,爆豪开口。没有特别回头看他。不知从何开口,森绿双眸暂时无言地注视着爆豪的背影。也许是因为哪怕使用任何语言也没有自信准确表现出这一陌生的光景。

视线自然地投向了餐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朴素的家常菜。我家里有过这种东西吗…?不要说饭菜了,连一颗鸡蛋都没有。至今在家用餐的次数少到一只手都数的清。讶异地想了想,绿谷马上找出了答案。爆豪脚边是鼓鼓囊囊的附近超市的塑料袋。关小火的爆豪熟练地往厨台上的碗里铺上了一张张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蛋。看到了消失在蛋皮下的葱和切开的炸猪排切面,绿谷总算知道了刚才闻到的味道的来源。

是炸猪排盖饭。神奇的是它。 

 

“一天两天的光吃泡面也得有个限度啊,妈的。不爽我用厨房就把我赶出去。啊,卡用了你的,白痴。”

 

啊?不知缘由只能眨巴双眼的绿谷面前飞来了一个黑色物体。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接住后发现是自己的钱包。啊,森绿色的眼睛笑得温软。 

 

“这是盗窃呢,爆豪先生。”

“噢,不爽了就报警啊。肯定很会报呢,妈的。明明对着自己的上司都说不出我在这里。”

“……”

“算了,会还你的。”

 

没能回答是因为被戳到了痛处。因为心虚。瞥了眼紧紧闭上嘴的绿谷,爆豪端着两个碗来到了餐桌前。吃你的饭吧。把碗向他一推,爆豪吐出一句后先坐到椅子上拿起了筷子。然而绿谷却无法轻易地拿起筷子。森绿色的眼无言地俯视着正冒着热气的碗。 

竟然是炸猪排盖饭。 

 

“是怎么知道的?”

 

向着碗倾过去的嘴唇突然发问。爆豪用筷子搅弄着蛋皮回答。 

 

“什么啊,妈的。”

“我最喜欢炸猪排盖饭的这件事。”

“可不是知道才做的。自我意识过剩吗?”

“……”

“觉得不安就别往嘴里塞了。我可是放了毒的。”

 

猛地扭曲脸庞的爆豪刚伸过手作势夺过碗,绿谷的左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护住了自己的饭碗。不,我吃,我要吃!急忙喊了一声,绿谷这才大口舀着米粒端起了碗。那时不知为何露出了笑容。非常好吃。森绿色的眼眸笑得灿烂。

 

“太好吃了。爆豪先生真的很会做料理呢。”

“是你不会做而已,废物。”

“那个…虽然所言不假,但是真的。真的非常…”

 

好吃。咽下话尾,绿谷再次看向了碗里。在失去了十六岁前的所有记忆后,第一次吃到的食物就是炸猪排盖饭。也即是说对绿谷而言,它相当于出生在这世上最先吃到的食物。因为不管怎样,十六岁前吃过的食物已经记不起来了。妈妈打开便当掰开筷子说这是你最喜欢的食物,她特地做了带过来的。似乎就算失了忆口味也不会改变,绿谷在床上当场吃光了一碗。妈妈在那之后也时不时会给他做炸猪排盖饭。但是并没有经常做给他。毕竟不是天天都能做的食物。  

这是偶然吗?俯视着碗,绿谷思索。可能的话很想计算看看。那么多食物中你偏偏想做炸猪排盖饭的概率。要被逮捕的敌人和警察面对面坐着偏偏吃着炸猪排盖饭当作早餐的概率。

 

你用写在图纸上的外号叫我的概率,你偏偏叫我废久的概率。 

 

没有问出想问的话,绿谷翻搅着蛋皮不断倾斜着碗。爆豪做的炸猪排盖饭真的很好吃。定定注视了会儿正风卷残云地解决掉自己那份的绿谷,爆豪也重新拿起停下的筷子用起了餐。餐桌很安静,间或有碗筷相撞的声音打破沉默。但并不像昨晚般令人不适。今天是这样的。就像朋友来玩。就好像一起共度过漫长时光的关系一样。 

 

“所以。”

 

爆豪扒拉着空了一半的碗突然问他。绿谷鼓着双颊回答。咦?鲜红的眼似是无语地笑了一下。吃完再说,白痴。然而并没有等待回答。

 

“打算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地把我藏到什么时候。”

 

没有宾语。然而绿谷却一下听出了所指何意。匆匆咽下嘴里的饭粒顺了顺气后,绿谷淡淡地开口。并不是针对提问的回答。

 

“那么爆豪先生为什么要来我家?”

“……”

“如果回答的话我也会说。”

 

哈,真他妈。爆豪猛地皱起了鼻子。警察竟还敢跟敌人做交易。愤愤不平的鲜红眼眸含混不清地回答。

 

“不知道。”

“……”

“只是,妈的,是这里。”

 

绿谷抬起眼习惯性地观察着爆豪的脸。似乎并没有在说谎。从迄今以来的推测也可看出。爆豪胜己拥有很多秘密。隐藏的,不说出口的也有许多。然而不是会说谎的类型。

如果遇到要说谎的情况,你大概会选择直接合上嘴吧。绿谷那么推测。这种性格是那样的。因为自尊心强烈。那就是你。要按自己的意志去行动的人,无法掩饰感情的人。骗子和暴力犯罪者的性格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是精于欺骗的人,至少不会那般露骨地将无法抑制的感情如实展露出来。连我都无法哄骗的人,无法用沾了蜜糖的话语把我拉拢到你那边的人。

 

“肯定又不会相信吧。”

 

森绿色的眼没能掩饰感情颤了一颤。这次并非因为戳中痛处。绿谷安静地摇了摇头。 

 

“不,我信。”

“警察竟然信敌人,妈的。”

“因为爆豪先生是说不了谎的人。”

“……”

“我只是…因为这份偶然太让人瞠目结舌了。随便敲了敲门竟然就是搜查自己的分析员的家,哈哈…”

 

森绿色的眼笑得苦涩。爆豪没有笑。看着失去了笑容的爆豪,绿谷慢慢降低了笑声的音量。你的线索和我的线索们处处交叠着。就好像在同一家工厂诞生的螺栓和螺母一样。这种偶然大概能匹敌被雷击中也大难不死的概率吧。

但是气氛并不坏。从审讯室里的初见,到作为令人不适尴尬的客人找来自己,这个敌人是第一次让他感到如此舒适。很熟悉。为什么。绿谷翻搅着碗里,反复地问着自己。也许是因为食物美味,绿谷那么想着。 

尴尬多少褪去的不只是绿谷一人。  

 

“你为什么不报警。”

 

依然斜斜地看着餐桌某处的鲜红眼眸倏地问他。而后重新抬眼直视着绿谷。被透过窗户的阳光映照的鲜红眼眸闪烁着浅浅的橙光。 

 

回答啊,白痴。爆豪重复。到你了。绿谷短暂地吸气后呼出。同样的回答。那是他的最大努力。

 

“我不知道。”

“哈。不是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吗,妈的。”

“是呢。哈…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前辈面前就开不了口…”

“……”

“不过比起不知所踪,我认为爆豪先生在这里真的是万幸。总比看不见要好。啊,然后料理也很美味。真的!”

“……”

“这么好吃的炸猪排盖饭是第一次吃到。”

 

不,这个感觉并不单纯只是好吃的感觉。吃下第一口时喉咙堵住了。就好像胸口压了块大石。在说着话的此刻胸口也在剧烈跳动。从心脏奔流而出的血液们翻搅着全身的细胞骚动着。即使如此这份感觉也并不陌生。 

为什么。绿谷咽下了疑问,将握起的右手张开。深深刻印着烫伤般的红痕在跳动。同时炙热。

 

“从之前就非常在意啊,那个。”

 

对面传来的声音令绿谷把视线从手掌中抬了起来。四目相交。爆豪扬扬下巴再次问他。那个啊,那个手掌,那个伤疤。 

 

“是什么。像是烧伤。”

“啊,没错。医院也说是烧伤。虽然我记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弄的这个伤疤了,哈…”

“……”

“说是手部肌肉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抓住滚烫的东西,就会像这样沿着手纹留下深而红的烧伤。看来我那时在努力地抓着什么的样子。好像是一直抓着,为了不放开而拼尽全力地紧紧抓住,直到全部烫伤后才放开了手…”

“……”

“说是…就好像抓住了火焰。”

 

请看,这里。绿谷向着沉默的爆豪张开了右手。不知为什么会说起这种话题。关于烧伤,无论对妈妈还是其他同学都未曾详细诉说过。也许是因为不存在于记忆里的伤口陌生而可怕也说不定。可为什么面对着你,我甚至会像这样把手伸到你的面前。

因为是他人。绿谷想。你对我而言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是与我的人生无关的他人,是个走出这道门就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我才能将我最羞耻的伤口展示给他也说不定。就像比起一直以来生活在一起的妈妈,在初次见面的神经精神科的医生面前更容易哭出来一样,哭着谩骂好可怕好恐怖的那时一样。 

 

“这个好像不是被热水或器具烫到的伤疤。这里…这红色的边缘看起来比较黑而暗沉吧。医生说这是皮肤烧灼的痕迹。所以说我像是抓住了火焰…”

“……”

“我为什么会对爆豪先生说起这种话题呢,哈哈…”

 

绿谷以不好意思的表情收回手苦笑。因为那双不发一语地定定注视他伸出的手掌的鲜红眼眸很是陌生,或者说让他感到了难为情才会如此。爆豪不发一语也面无表情。仿佛连眨眼的方法都忘却了般定定注视着手掌的鲜红双眸,即使伤疤从眼前消失后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哈,妈的。过了好久,爆豪扭曲了嘴角。不禁失笑。疼得快要暴毙了吧。仅仅如此。 

 

“没问题吗?妈的,跟我说起这种事情。”

 

爆豪面无表情地问,再次凝视着绿谷的鲜红双眸细细地眯起。绿谷下意识地瑟缩起了肩膀。目光过于冰冷。

椅子发出了长长的拖地声。爆豪双手撑着餐桌缓缓倾身靠近了森绿色的头发。凑近耳边的嘴唇低声呢喃。

 

“你依然太过软弱了,白痴。就跟你的那副样子一样。”

“……”

“废久。”

 

又是那个名字。睁大的森绿眼眸仿佛追逐着幽灵般抬眼看向了鲜红双眸。爆豪开口。不要搞错了。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杀了。”

 

绿谷看到瞬间转变的目光反射性地想抽出肩膀,却为时已晚。

伸来的双手用力绞住了脖颈。

 

 

 

 

 

 

*

 

记忆没有形态。就像感情,就像睡完醒来便全部忘却的梦一般。那种东西从一开始便是摸不到的。流失了便再也找不回来。也不同于在手掌下幸福地叫了半晌却顺着敞开的窗户跑出去的猫,或者散步时不小心松开了狗绳的狗。因为没有形体便无法追逐,也无法找寻。

绿谷一直以来都在追逐着那个看不见的形体。从没有一次鲜明地浮现在脑海之中。记忆也是,梦里也是,越是为了看到那个形体而努力,就越会被朦胧的雾气所笼罩,一到清晨便烟消云散。就算做了一整晚的梦,只要一到清晨便会忘得一干二净。无法忆起。手中残留的伤疤是在哪里被什么样的火焰烧伤的,这么美味的炸猪排盖饭曾在哪里吃过,画在素描本上的少年的名字,又是谁喊我废久。

 

但是身体偶尔会在初次看到的事物面前悸动不已。头晕,窒息,手中的伤疤宛如火焰般的炙热。就好像身体仍然记得他所遗忘的事情一般。

 

“呵,呃呃,…住手,…”

 

绞紧着脖子的双手浮现了清晰可见的青筋。不要说是住手了,连名字都无法完整喊出。紧紧皱着眉间的森绿眼眸颤动得宛如地震,喘息越发急促。被强劲的力道抬起的下巴高高仰起,张开的唇间流淌着失去控制的透明唾液。

绿谷抓着爆豪绞紧自己脖子的手,千方百计地想要拉开却无济于事。呼吸逐渐变得紧促。眼前模糊了起来。人类的大脑只要切断了氧气供应,会在三分钟内失去意识四分钟内迎来死亡。

我会就这么死掉吗。绿谷想。脑海里浮现了无数的想法。应该先联络前辈的。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我明明还不知道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明明还没有听到你找来我家的理由,

 

我还不知道为何你要叫我废久。

 

那时。被爆豪用力绞紧的脖颈的薄薄皮肤下,缓慢地复苏起了截然不同的触感。不,并不是触感。是十年前遗失的记忆。是遗失了的十六岁绿谷出久的碎片。

 

曾经有这样被绞紧过脖子。

 

梦与现实的境界渐渐稀释模糊。绿谷望着在那云雾般的形状中漂浮的碎片们。陈旧而暗沉的墙壁,血,撕裂的软管,破碎的药瓶,尖锐闪烁的手术刀…绿谷挣扎着浮在半空的双脚,黑而粗的手指们仿佛要将他的颈骨粉碎般用力地绞着脖子。有人在朦胧的雾里不耐烦地嘟囔。啊啊,真是的。布满了无数伤疤的嘴唇嘻嘻一笑。  

 

你不行,无个性君。 

 

‘我真的非常讨厌像你这样没资格的家伙们肆意猖狂。…真是值得感激的事情。是吧?光是稍稍切开你的脑袋就能为人类作出贡献了。是为科学的发展献一份力呢,无个性君。’

 

那时,远处有人大喊了一声。你他妈的。

 

‘快跑!’

 

是谁来着。绿谷想。再怎么摸索模糊的记忆也看不见声音的主人。绞住脖子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所有物体在眼前宛如幽灵般浮游。看见了手。绿谷向着那只手伸出了右手。然后呼唤。像那只手一样宛如火花的,宛如在那只手中绽放的火花般的名字。曾是太阳的那个名字。

 

我最恨的,

我最爱的, 

 

 

 

 

*

 

小胜。

 

少年开口。求你 

 

“不要走…”

 

 

 

 

*

 

 

鲜红的眼眸地震般颤动。与此同时爆豪用已经脱了力的双手用力将他推开。绿谷被那个力道推搡着与椅子一同摔倒在了地上。突然重获自由的呼吸令绿谷蜷缩在地上咳嗽了半晌。爆豪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张开又握紧的拳头浅浅地颤抖。我,他妈,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不。爆豪用力咬住了脸颊内侧。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啊,妈的。

 

咳嗽声逐渐平复。做了个深呼吸理顺了气,绿谷用手背大力擦拭了被唾液浸湿的嘴唇后直起了腰。爆豪有意不看向那边。巧妙地避开了森绿色头发的鲜红眼眸再次嘲弄般地嗤笑。废物。

 

“现在应该理解自己的立场了吧,妈的。我应该说过不要放肆了。”

“……”

“我随时都能把你杀了,白痴。”

“不。”

 

一口截断的森绿双眸淡淡地看向了鲜红色的眼眸。没有往日的笑意。也不知躲避。那双眼就像烈风中也不知摇曳的森林。就像风雨中也固执地坚守着那一处的某个深潭一般。

 

“你做不到的,爆豪先生。”

“……”

“现在也对我手下留情了啊。”

 

某个瞬间,绞住脖子的双手失去了力量。如今终于知道了。你无法狠下心到最后。你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既不残忍,也不残暴。只是个笨拙而胆小的人。爆豪没有回答。森绿色的眼平静地凝视着用力咬住嘴唇的那张脸。

现在可以确信了。

 

“你不该是成为敌人的人。你是要成为英雄的人。而且也比任何人都渴望着成为英雄。最为强大从不失败的英雄。不知败北的英雄。因此被所有人仰望并尊敬的英雄…大概曾有人憧憬过你。无力的,一无所有的,毫无个性的…”

“……”

“像我一样的…那种人。”

“……”

“爆豪先生。”

 

绿谷用力咬了咬唇尖。然后直直看向了依然沉默的爆豪的脸。并不是偶然。也不是错觉。用力紧握着逐渐发烫的右手,绿谷接着说完了剩下的话语。

 

“我们,曾经见过面吧?”

 

爆豪没有回答。

 

 

 

 

*

 

那时,门铃声响起。 

 

 

 

 

-待续-

 

 

 

原作者后记:现在应该能渐渐猜到绿谷手掌的伤疤是怎么出现的了…大概再写个三篇就会真相大白u////u  

+ 本章的开头一句为致敬川端康成的《雪国》。

 

译者后记:继续大段心理剖析,看完欢迎留言写下感想,你们的评论都是我和ruka太太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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